鄭平先生離開我們有一百天了。
在鄭平先生百日紀念之日,原以為平靜的懷念之情又悄然爬至心間。我與鄭平先生從認識到共事相續十五年。在這十五年中,我從事腐植酸事業是伴隨著鄭平先生的言傳身教而成長的。
鄭平先生是長者、智者。論年齡,鄭平先生雖長我一輩,卻不以輩份自尊;論知識,鄭平先生專業通慧,教我循學無礙。回憶往事,可明心共鑒。2000年10月28日,在合肥召開的“全國腐植酸行業年會”上,我與鄭平先生同住一室。我本意是想親自照顧先生,沒成想先生不但起居自理,而且處處給我方便,令我感動不已。還是在這次會上,我想請先生修改大會主題報告,又擔心先生勞心費神而推辭。誰料先生看透了我的心思,主動接過文稿與我共同討論章節,逐條指導。他從長遠處高屋建瓴,于細微處精磨細研,將本是“毛坯”的文稿,修改成了在大會上所做的“迎接新世紀,全面開創我國腐植酸事業發展新局面”的主題報告[參見《腐植酸》雜志2000年第4期(總第82期),第1頁],亦成為后來人們了解腐植酸產業的重要文獻。之后,《腐植酸》雜志從南昌遷至北京,先生仍任主編,我任執行主編。從此,我依托著先生,無論是學習還是工作都有了精神支柱。
鄭平先生是平凡的人,平凡到離開人世都不輕擾任何人。那是先生逝世后的第二天,協會秘書處告訴我,鄭平先生已于2007年10月15日下午4點45分因病逝世。我抑制住悲痛的心情,讓秘書處盡快聯系家屬,我們將及時趕去悼念。然而,家屬遵鄭平先生生前遺囑,告訴我們不搞遺體告別,不舉行悼念活動,不開追悼會。當我們追問到鄭平先生原所在的中科院化學所時,答復是一樣的。鄭平先生所有的生前好友,像我們一樣只能待鄭平先生喪事之后,去慰問家屬以表哀思。回憶鄭平先生一生,論學品,是行業內一面鏡子,無人不贊其明亮;論人品,只要接觸過先生者,無人不念其親善。他一生淡泊名利,精益求精,學為楷模,從不張揚,以中國知識分子擁有的傳統美德,感染了我國幾代腐植酸科技工作者。他用平凡者忘我的無私奉獻,塑造了不平凡的高貴人格。
鄭平先生任《腐植酸》雜志主編近二十年(從1989年第1期起)。如果沒有他的無私奉獻,《腐植酸》雜志難有今天。《腐植酸》雜志是中國腐植酸產業界惟一的專業科技期刊,其影響力不言而喻。2001年《腐植酸》雜志從南昌遷至北京,其經費、稿源、編輯、出版都得從頭開始。《腐植酸》雜志雖有國家戶口,卻沒有國家口糧,完全靠自己找“米”下鍋。我因兼著雜志負責人,除想辦法自籌資金外,主編雜志的任務就落在了鄭平先生的肩上。鄭平先生在古稀之年,以“俯首甘為孺子牛”的精神,不計報酬,不圖名利,堅持辦刊,始終不渝,讓《腐植酸》雜志在北京重獲新生,給我們留下了寶貴的精神遺產。
我懷念他,紀念他。2007年11月14日,在人民大會堂舉辦的“中國腐植酸產業發展五十年暨中國腐植酸工業協會成立二十周年慶典大會”上,當我作題為“腐植酸是關懷人類的新產業”的報告時,正是被鄭平先生的精神感染所至,發出了“人橫著出來,躺著離世,豎(站)著的時候,就應該為國家、為社會多做點事”的誓言。2008年1月23日,在“中國腐植酸網”上發表了《腐植酸》雜志編輯部韓慧英、金靈娜兩位編輯紀念鄭平先生的文章,情真意切,像是活著的靈魂閃耀在她們的心目之中。今天,我們活著的人,特別是從事腐植酸事業的人們,只有用我們的實際行動,籍著他的英靈為之“站”著扛起腐植酸,才無愧于懷念他、紀念他。
我自清風來,還乘清風去。有誰一生這樣清白,這樣無憾,鄭平先生如此。